在我们举国上下大搞“互联网+”,全国、全社会进一步深度数字软化的时候,美国悄悄地进入了“新硬件时代”。
新硬件时代,是以美国强大的软件技术、互联网和大数据技术为基础,由极客和创客为主要参与群体,以硬件为表现形式的一种新产业形态。这里说的新硬件,是指一切物理上存在的,在过去的生产和生活中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的人造事物。
如果说乔布斯在2007年展示的iPad和iPhone还可以理解(仍旧是电脑和手机),那么今天的多轴无人飞行器、无人驾驶汽车、3D打印机、可穿戴设备、智能机器驮驴,机器人厨师,都是出乎人们想象的事物。
美国几年前产生了一大批纯互联网和软件企业,如谷歌、亚马逊、AUTODESK、FACEBOOK,如今这些公司还在聚焦“互联网+”吗?当然没有了。在“新硬件时代”到来之时,这些科技巨头都在布局硬件。一些很酷的人戴着谷歌眼镜,招摇过市;一些更酷的人开着谷歌无人驾驶汽车兜风(更确切的说“乘坐”);军队里那些懒散的士兵,把沉重的背包放在谷歌智能机器驮驴(BOSTONDYNAMICS制造,被谷歌收购)上,自己悠闲地散步。亚马逊先造出了电子阅读器KINDLE,现在正在完善多轴无人飞行器为它送快递;AUTODESK利用3D打印机打出来的假肢让残疾人变成了炫酷人群;FACEBOOK用虚拟设备让年轻人体验“真实世界”。更不用说埃隆·马斯克,卖了PAYPAL后造纯电动车“特斯拉”,现在又在玩可回收火箭和制造“超级电池”;而苹果用智能手机在引领了“新硬件时代”后,又推出了智能手表。
是这些科技巨头引领着“新硬件时代”吗?不,绝对不是。
引领着“新硬件时代”是那些极客和创客,大公司充其量不过是“买手”和“推手”。它们看到一个好东西,眼馋手痒,花小钱把创客团队和“硬蛋”买下来,慢慢孵化,一旦养大了,动辄就会撬动百亿级的市场。
那么这些极客和创客在哪?1/3在大学里,1/3在自家车库里,还有1/3在孵化器里。今年4月,我参观了一个叫LIME LAB的孵化器,那里更像一家大学的实习工厂,里边有各种机床和工作台,还有3D打印等各种先进设备。极客和创客们在各自的工作台上开发自己的东西,需要的原材料都从孵化器里要,设计的产品从原型到最后包装完毕的样品,都在这个工厂完成。
我们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,如炒菜机器人、纽扣大小的测量排卵期的测量器,十个螺旋桨的飞行器,等等。很多东西都很丑、很笨、很没有商业价值。但是由于创客们为这些产品快速迭代,可能明天看到的就是很酷、很灵、很有商业价值的东西。孵化器给每个创业者一定的资金支持,如5万美元,花光了,如果产品好,还可以再要钱。像这样的孵化器,硅谷里到处都是。那么孵化器赚什么钱?孵化器其实就是提供产品实现条件的VC风投。投资早期,每个项目上花不了多少钱,一旦1/10的硬蛋被孵化出来,产生B轮的投资价值,成本就全收回来了。
中国的互联网热无疑是由BAT(百度、阿里、腾讯)带动的,现在,BAT的关注焦点已经不全是“互联网+”了。客观上讲,互联网+确实是中国非常需要的,我们的社会服务和公共服务业不够发达,用互联网的工具改造一下很有必要。
但是这“互联网+”的抛物线一定有达到峰顶的时候,也许是2年,也许是3年,现在热得越高,未来冷得越快。那些后来者,会不会像A股6000点的狂热股民一样,兴奋地冲进互联网的世界,也到处+一下,然后大潮突然退去,海滩上到处都是被互联网夹住悲催裸奔的男女?慢一步,“互联网+”就可能变成“互联网鼠夹”。
互联网的世界里,有一个规律:“数一数二,不三不四”。由于互联网的“超级马太效应”,一个细分市场,只有第一名和第二名有存在的价值,第三名以后的土地上,将寸草不生,商业营养严重缺乏。互联网服务业至少有100,000个APP(手机应用程序),大家都在争抢市场份额;假如服务业有500个细分市场,每个细分市场留下2名幸存者,幸存者的数量刚好1000名,这就意味着要有99000个APP被淘汰出局,一点痕迹都不留。■